江宛则听着春鸢念她的俸禄,笑得合不拢嘴。
国夫人的俸禄比照当朝宰执,每月俸钱三百贯,禄粟一百石,每季还有绫二十匹、绢三十匹、绵百两。
她有钱了!
然而,她不过高兴了一小会儿,向来思虑周全的梨枝就给她泼了盆凉水:“可是还没分家,夫人的俸禄是不是也要送回池州?”
江宛的笑容顿时僵住。
梨枝又道:“依二夫人的性子,怕是不会松口的。”
江宛的笑容顿时垮了。
春鸢却说:“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这样,这是陛下对你的嘉奖,若是夫人咬死了不给,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江宛问。
“夫人若是改嫁了,那又是另一番情形,毕竟当时在城楼上救了陛下的是三爷,而不是夫人,夫人若改嫁了,自然也就不会是郑国夫人。”
桃枝正抱着圆哥儿看春鸢打算盘,一时感叹道:“若是夫人嫁出去了,他们为了郑国夫人的俸禄,怕是还会再给三爷做。”
江宛:“合着这钱反正都是他们的。”
桃枝握着拳头:“就算夫人改嫁了,未来的夫婿说不定也能给夫人挣一个国夫人的诰命啊。”
梨枝只觉得好笑:“你可别咒夫人了。”
“那不一定,”春鸢提笔在账册上写下刚算好的数目,“若是夫人嫁了个当朝一品,进了门就是一品夫人。”
“对啊对啊,”桃枝连忙附和,“夫人这样好,天生就该做一品夫人。”
可别开玩笑了。
江宛猛地抬手抱拳,故意压低嗓音道:“各位姐姐,可收了神通吧。”
一时,屋里的姑娘们都笑了起来。
只有圆哥儿不明所以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瘪了瘪嘴,探身去捏矮桌上的点心。
偏桃枝笑得站不稳,抱着他往后一蹿,一块珍贵的莲子酥,就被他咔嚓捏碎了。
圆哥儿呆呆地看着手指头上的糕点屑,张大嘴,哇一声哭了出来,
屋里的姑娘们便又笑了一轮。
笑着笑着,江宛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昨儿让谁去打听魏蔺的身份来着?”
“我,”桃枝把莲子酥放在圆哥儿手里,“是跟我说的。”
春鸢接过话头:“她是跟我打听的,夫人想听吗?”
“好啊。”江宛也拿了一块莲子酥。
梨枝也悄悄看向春鸢。
“魏蔺是安阳大长公主的独女明昌郡主所出,他父亲则是平津侯魏疏,他很得陛下信任,时任金吾卫上将军,和陛下的大公主已经有了婚约。”
安阳大长公主的名字,江宛是记得很熟的。毕竟祖父口中,这可是拥有过七个驸马的奇女子,盖因她行事不让须眉,当今的女子才能活得松泛些。
安阳大长公主还有句名言——我不要别人摸过的男人。
“所以,”江宛指着自己的鼻子,“是上将军专程去池州把我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