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力前冲的阿尔萨斯看到玛德琳太太身上那可怖的空腔和四溅的血肉,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作为这个世界第一个充满善意、毫无保留接纳他的人,虽然是因为一些精神上的原因,但那股关心和爱护给了初来异界、备受折磨、痛苦不堪的王子一份最初的温暖。
但现在,这位在阿尔萨斯眼中充满“正义”、“美德”的老妇人,就这样血淋淋的遭到了开膛破肚的酷刑,残缺的身体还被这些恶贯满盈的罪人拉来当做撤退的肉盾。
不可……不可饶恕!这份罪孽,不可饶恕!!!
阿尔萨斯狰狞的面容上不知何时已经攀爬上了无数金色的纹路,就像是在响应他那无处安放的怒火,佩戴在胸前的狮王项链随着情绪的波澜也开始不规律的震动,仿佛是感应到了阿尔萨斯那因愤怒而呼啸的灵魂,一股压抑许久的力量沿着胸口注入了那些金色的线条。
力量,涌动着,就像是给攀爬在身上的金色“藤蔓”注入了生命的活力,纹路瞬间胀大,仿佛一下从树苗膨胀成了粗壮的大树,跃动的能量顺着纹路汇聚在了阿尔萨斯的双眼。
在王子的感知中,刚才的瞬间,视野内的一切似乎变成了电影中的慢镜头,他的眼前飞速扫过了大量的画面——从他小时候接受圣骑士的宣誓、启迪、训练、授勋、毁灭斯塔索姆……直到拔起那把霜之哀伤断绝圣光之前的全过程。
圣光从没有放弃过你,我的孩子……
沉浸在眼前一片金色的光芒中,阿尔萨斯甚至隐约听到了父王的低语,那种感觉如潮水般涌起,又如流沙般消逝……满眼的金光迅速消退,唯有那股圣光涌动的彭拜力量让王子感受到那一切出现过的真实。
接受制裁吧,蠢货!
双眼中闪过一片金色的涟漪,狂奔之中的阿尔萨斯单手虚握,在圣光的力量下,一把有着精美花纹的圣光战锤凝聚在了匪首的头顶,在爆裂声中轰然砸下,作为圣骑士制裁敌人的圣光之锤,将站在持锤者的视角清算被审判者的罪孽。
审判的力量在恶徒的大脑中横冲直撞,匪首犯下的罪孽让原本就缺乏智谋的脑子被碾为齑粉,七窍中喷涌出金色的火焰,仿佛灵魂被灼烧殆尽的恶徒,在刹那间完成了死亡,双腿一软就要摔倒在地。
突然,一道亮眼的屏障凭空涌现,包裹着失去支撑、垂死倒地的玛德琳夫人,让她能相对平稳地枕在了地上。
被眼前匪首那莫名死亡的一幕,七窍喷火的可怖画面彻底崩溃了其余匪徒的神经,枪栓拉动的响声带着一片弹幕朝着大门疯狂喷吐。
一些燃烧的通红的子弹猛烈地击打在蛋壳状的圣光屏障上,在表面上激起一片金色的波纹,却根本无法撼动屏障的一丝一毫。
银行外的王子在圣光的加持下,在帕姆拉、松鼠妹、警察等等人群的震惊目光中拉出一道金色的残影,顶着一面圣光护盾,冲进了银行的大门,抱起了垂死倒地的玛德琳夫人,一道炙热的金光凝聚在他的掌心,在小心谨慎的动作中,缓缓压入了老妇人被子弹钻出的内脏空腔。
在阿尔萨斯的掌心中,那炙热的光芒温润如水,在接触到老妇人的创口时迅速蔓延铺开,形成一层柔软的薄膜,如果不在意那金黄的颜色,和皮肤连成一片的圣光就像是老妇人新生的皮肤一样,只是透过半透明的薄膜能看见里面不时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一股生命的气息正在修复着破损的脏器……
还好……赶上了,应该还来得及。
阿尔萨斯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看着躺在护盾上的老妇人,心里预估着圣光治愈的力量。
他已经太久没有和圣光并肩战斗了,许多技艺都显得有些生涩,那一手治疗的圣光术都用的非常勉强。比起用圣光去砸人,凝聚圣光去治愈创伤,需要更高的亲和率以及细微的技巧,这也是原来在艾泽拉斯阿尔萨斯不喜治疗而专精惩戒的原因。
还是抡着大锤,圣光砸下,更能带给他审判的快感……
就在阿尔萨斯开着护盾专心治疗的时候,剩余的匪徒依旧歇斯底里的疯狂开火,激射的子弹坚持不懈的冲击着王子身上的复仇之盾,这种由圣光能量组成的护盾能轻松吸收这种程度的动能伤害。
弯腰,抱起正在接受圣光治疗的老妇人,阿尔萨斯将她送出了银行交给了飞速赶来的松鼠妹。本来还想和王子一起进去剿匪的多琳,在阿尔萨斯慎重的眼神中,点了点头接过了老妇人的身体,将她平放在身前,头部枕在自己的膝盖上,贴身守护着玛德琳太太的安全。
没有了后顾之忧的阿尔萨斯随手拔起了街边的路牌后,重新踏入了银行,匪首伏诛,还有其余的恶徒,不能让更多无辜的人遭受伤害。
圣光沿着手臂攀附在了那写着克林顿大道的路牌上,燃烧着圣光的路牌仿佛一把长柄的战刃,正准备痛饮恶徒的鲜血。
沉稳的步伐、英武的面庞、雄壮的身躯,再加上那金光闪动的特效造型,让已经陷入绝望的抢匪们手足无措,经过刚才的无能射击,哪怕是手中的枪械都不能带给他们任何的勇气。
面对王子的步步紧逼,个子瘦小的蒙面匪徒准备垂死挣扎,两步冲到人质前,刚伸手准备抓向蹲在前排的摩尔神父,作为肉票来挡住,嘴里快速的要挟着:
“你……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就……”
话哆哆嗦嗦地刚说了一半,手刚碰到神父那雪白的祭披,转头看向阿尔萨斯的瞬间,那阴鹫的眼睛对视着王子的双眼,整个身体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突然地顿住了。
额……这……这是……神灵吗?
在小个子匪徒的眼中,画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没有了银行、人质和那恐怖的怪物,有的只是无边的圣光,而他正呆立在一个巨大的圣像前,雕像上房屋般大小的双眼正瞪视着他,就像在直视他那卑微丑陋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