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芒和嘈杂的环境,这是完美的猎杀场。
贯穿心脏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守卫的背后,有力的手掌捂住了试图哀嚎的声音,全身的力量在菱形创口中随着血液迅速流失,噗通一声软倒在地。
听到细微响动的德邦,刚刚侧头,阿尔萨斯就已经扑了上去,一抹寒光在黑帮马仔的脖颈绽放,德邦只能用双手紧捂着喉咙,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吸气声,就像是个溺水的人,正试图把救命的空气塞回自己的身体,可惜,都是徒劳的。
鲜血从指缝中涌出,瞪大的双眼带着不甘的眼神,德邦重重的摔倒在地。
嘭!
摔倒的声音终于引起了其他4个守卫的注意,但阿尔萨斯早已做好准备,他趁着德邦摔倒的片刻,守卫们还没有转头过来,踏步前突,鞭腿低扫,扎实的肌肉带起轻微的破风声,仿佛一根铁棍抽打在大胡子守卫的小腿。
咔嚓,噗嗤!
清脆的骨裂声中,阿尔萨斯半跪在地,高举匕首狠狠向着倒地的大胡子守卫胸口上一扎,顺势伸手从腰间抹出哈登的银色手枪,半蹲的身躯猛地跃起,黑洞洞的枪口套住了剩余的三人,快出残影的身形顿时从尸体旁消失,只剩下了一把雪亮的匕首犹自钉在胸腔,黑色的手柄还在微微颤动。
“敌袭!!!是血狮!!!”
砰砰砰!
被松鼠刚抓瞎了一只眼,小头目瞪大仅剩的独眼,在他的视野中一个浑身沐血的身影不断放大。就在他向着同伴疯狂示警,大喊着准备扣下扳机的时候,整个人如遭重击,仿佛被大锤抡中了下巴,子弹击穿了颅骨,被打碎的脑袋高高扬起,紧接着胸口、腹部轮流中弹,血液不要钱似的从孔洞中喷出,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撑,向后栽倒在了地板上,鲜血混杂着白色的东西,就像酱汁豆腐脑一样洒的到处都是。
虽然是第一次使用这个世界的枪械,但是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已经有了多次挨枪子的经验,阿尔萨斯并没有太过惊讶枪械的威力,只是怕自己射歪,他对着小头目连续开了三枪,只是没想到……居然第一枪就完成了爆头。
看来,今天运气不错……
这一个多月来,阿尔萨斯的嘴角第一次勾起微笑,用精湛的格斗技巧和初出茅庐的射击手法,送最后两个恐惧不已的黑帮份子下去团聚。
嗯,搞定,就是血流的有点多,枪法还是需要锻炼。
阿尔萨斯一边思考着出去后可以找皮特去练练枪法,一边从最后一个黑帮马仔的身上取下弹匣,在他的视线之外,肩膀外侧的霜之哀伤符印再次闪动着暗红色的光芒,一种来自层面的牵引从周围的尸体中拉扯出了某种常人无法看见的……那些被王子杀死马仔的新鲜灵魂。
就在符印贪婪地吞噬了受害者的灵魂后,一道黑色的烟尘从骷髅印记的红光中飘出,逃出生天的喜悦让这个不明物体立刻遁走,借着黑暗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符印的某种精神干扰,毫无察觉的阿尔萨斯转身挥手,招呼站在远处进行精神支援的小男孩过来,系着粉色蝴蝶结的松鼠早已带着一帮小弟凑到了他的脚边,略显嫌弃的看着地上不断蔓延的鲜血,有点不耐烦的拉扯着阿尔萨斯的裤腿。
这边突然爆发的枪械声和惨呼声,让附近的观众都悄悄地远离了出入口,有个黑人小伙带着好奇用手机电筒偷窥这边的情况,当照到阿尔萨斯那张带血的脸庞,瞬间惊恐的连忙移开光柱,怦怦狂跳的心脏让他下意识的不住后退,踉跄的脚步直接碰到了坐席转角,尖叫着摔倒,并圆润的沿着楼梯滚了下去。
血狮!血狮逃出来了!
顺着楼梯滚到了底部,还顺便磕破了座椅的边角,血液从额头上流下,黑人小伙的脑海里依旧是那张挥之不去的脸,这一个多月来多次在海报上、在场馆内,他们叫嚣着呼喊着他的名字,看他击败对手,鼓动他虐杀对手,虽然阿尔萨斯每次都能果敢的战胜并冷静的离开,但在黑人小伙看来,他只是一头野兽,一头关在笼子里取悦他们这些“夜市贵族”的野兽。
但现在……野兽出笼了!
黑人小伙想起来刚才那张深沉面庞,血液溅满了半张脸,金色的头发披散在肩头,面对仇恨,那双淡绿色瞳孔里没有疯狂、没有残暴,有的只是极端压抑中的无声平静,就像暴风雨前那最恐怖的阴云。黑人小伙想起了一切和阿尔萨斯相关的事情,越想越是发抖,尤其是在王子第一次登场的时候,押注了行刑者杜邦的黑人小伙,还对王子丢出了他的原味内裤……
没有理会那些不断发现他身形而后退恐惧的观众,阿尔萨斯带着帕姆拉跟上了松鼠们的脚步,头前带路的粉红色系带松鼠总能靠灵敏的听觉察觉到前方守卫的敌人,然后吱吱地下着命令,身后的松鼠小弟们立马能钻入通风管道、缺缝处,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偷袭那些黑帮的马仔,然后孔武有力的阿尔萨斯就会用匕首和手枪,教会他们善待生命的道理。
以理服人,是米奈希尔家族的传统。
只是受到教育的人,都会用鲜血来偿还学费。
就在阿尔萨斯带着小男孩在小松鼠们的帮助下,不断前进着,一路上的马仔都成了王子的刀下亡魂,每一次亲手造成的死亡都会让阿尔萨斯臂膀上的骷髅烙印微微闪烁,但很快又潜藏到了皮肤的深处,没入了平静,没有留下一点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