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金銮殿内气氛凝重。皇上将奏折重重摔在龙案上:“昨夜万花楼赌局,诸位爱卿玩得可尽兴?”
满朝文武跪伏在地,无人敢抬头。司空劭昀站在队列前端,余光瞥见周延儒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
“司空爱卿。”皇上突然点名,“你也在场?”
司空劭昀出列行礼:“臣...确有去过。”
“哦?”皇上意味深长地拖长声调,“听闻你赢回了官印?”
殿内一片死寂。
司空劭昀背后渗出冷汗,这显然是道送命题。若承认参与赌局是罪,若否认则是欺君。
“臣……”他刚要开口,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江南八百里加急!”
驿卒呈上密函,皇上展开一看,脸色骤变:“好个沈家!竟敢私贩军械给倭寇!”他猛地起身,“来人!即刻查封沈府!”
朝堂大乱。司空劭昀怔在原地,沈砚之昨日才与他说过话,今日就……
退朝后,司空劭昀直奔万花楼。老鸨见了他就躲,却被一把抓住:“傅星羽呢?”
“一、一早就被沈公子接走了。”
司空劭昀脑中轰然作响。他翻身上马,朝城门疾驰而去。
城外十里亭,傅星羽正倚在栏杆上喂乌鸦。沈砚之焦急地来回踱步:“星羽,现在怎么办?我父亲……”
“急什么。”傅星羽撒了把谷粒,“皇上要抓的是沈家嫡系,你一个庶子,谁会注意?”
沈砚之愣住:“你早知道会……”
“嘘!”傅星羽突然转头,“有客人来了。”
司空劭昀勒马停在亭外,眼中翻涌着滔天怒意:“你利用我!”
傅星羽轻笑:“大人这话说的,沈家犯法,与我何干?”
他拍了拍沈砚之的肩,“这位沈公子可是特意来告密的忠臣呢。”
沈砚之脸色煞白:“星羽你?”
“去吧!”傅星羽推了他一把,“周大人还在等你作证呢。”
待沈砚之踉跄离去,司空劭昀一把扣住傅星羽的手腕:“你到底布了多少局?”
傅星羽任他抓着,另一只手抚上司空劭昀的官服:“大人这身衣裳……穿着可还舒服?”
他指尖划过补服上的云雁,“从四品,爬得真快啊。”
司空劭昀猛地将他按在亭柱上:“为什么是沈家?”
“因为……”傅星羽凑近他耳边,轻声道,“沈家当初,也分了傅家一杯羹啊。”
远处传来马蹄声,是追捕沈家的官兵。傅星羽趁机挣脱,退到安全距离外:“大人该回去了,否则周御史该起疑了。”
司空劭昀站在原地,看着傅星羽翻身上了沈砚之留下的马匹。临行前,那人回头一笑,眼尾泪痣在阳光下妖冶如血:“明日午时,我在万花楼等大人下最后一局棋。”
回城路上,司空劭昀的随从低声道:“大人,刚收到消息,金员外昨夜暴毙了。”
司空劭昀握缰绳的手一紧:“怎么死的?”
“说是……马上风。”随从吞吞吐吐,“死在个清倌人房里。”
司空劭昀突然笑了。
好个傅星羽,连金员外这条线都收得干干净净。
次日午时,万花楼空无一人。傅星羽独自坐在窗边下棋,黑白子杀得难解难分。司空劭昀推门进来时,他头也不抬:“大人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