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明天中午我抽空回家,找出我的那条戴上。”
“徐稔跟你说的?”
书桌上电脑还没关,但聊天界面已经消失了,只剩空荡荡的蓝色桌面。
“是的。”祝诀瞥了一眼电脑界面,“要想回到过去,或许,我得收集完所有这本日记里即将出现的,你和徐稔还有我共同参与的所有事。”
“所以,签名的消失也是暗示?”
“大概吧,至少目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样。”
第二天中午,祝诀赶回家找到手链,她立刻戴上,连戴了很多天,日记本上什么也没有更新。
难道这个思路是错的吗?祝诀不解。
放寒假前的那一天,离除夕还有五天,整个学校只有高三还在上课,余凤上完本学期最后一节生物课,对台下偷偷写寒假作业的学生假装视而不见。
“明天就放寒假了,希望大家能好好利用这个假期。注意安全,不要贪凉。”余凤故作严肃,下一秒就破功,“好啦,收拾东西准备放学吧,祝大家新春快乐。”
“呜呼!”班里瞬间炸开锅。终于放假了,这是高中的最后一次新年,压抑许久的常青班学生,纷纷下位置和同学约着假期去哪里玩。余凤笑着摇摇头,眼神里满是关爱。
岑檐早就收拾好书包,走到祝诀课桌边:“你和严冀,叫上林晓筝,今晚去我家吃饭。”
祝诀点头:“那个,要叫上方修时吗?毕竟假期里他也要出来,和我们一起做题。”
“好。”岑檐找到根本没开始收拾东西的方修时,跟他讲了今晚的安排。
方修时擡头,犹豫几秒,最后还是拒绝了:“学校放假,我爸待会儿要开会,我需要在这儿等他。”
岑檐表示遗憾,只好背着包离开。
方修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落寞袭来。
“怎么了?还在想日记本的事?”回家路上,祝诀心不在焉的,时不时摸摸自己的手链。
“嗯,这么多天了,一点动静也没有。”祝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难不成好不容易推断出的结论,是错的吗?”
“也有可能是还需要再等待吧,说不定物件和出场人物,只是触发更新的一小部分。”
“那还有什么部分?”祝诀皱眉,一时想不出合理的解答。
“日期。”岑檐突然说,“你还记得吗?日记本上除了写当天发生什么事,还有日期。”
晚饭在岑檐家里做,由徐阿姨、严冀和林晓筝掌勺。
“晓筝的手艺真不错。”徐阿姨不止一次感慨。
“是啊,林晓筝好多年没做过饭了,但是一上手,就又跟肌肉记忆似的。”祝诀跟着夸赞道。
“你别磕碜我。”林晓筝有点害羞。
“晓筝手腕上的红绳挺好看的,哪儿买的?”徐阿姨好奇。
“这个啊,是在一个婆婆那儿编的,祝诀也有一条哦,诶?”说到这儿,林晓筝才发现祝诀没有戴红绳,而是戴着一条白色手链。
徐阿姨倒是没在意:“我还以为是你们为了过年买的呢。”
林晓筝的注意力被拉回:“啊,不是,是为了增加好运的,增加考试运呢。”
“是吗,你好像拿了挺多合格证的吧?”
“还没考完呢,还有的学校要下学期考。”
话题逐渐从红绳到学习生活,祝诀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要不然先不戴了吧?岑檐也有一条同款不同色的,如果哪天被徐阿姨看见误会,可就不好了。
祝诀擦擦手,先离开厨房,回到客房。
看着放在床上的书包,红绳就在书包的夹层里。她犹豫着,还是打算先找出日记本再看一下。
这一次,日记本上竟然更新了,祝诀惊得差点没拿稳。
她来回检查翻页,确认不是自己出现幻觉。
日记本上记录着,祝诀在游乐场把高一时买的手链弄丢了,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可是今天并没有去游乐场啊。
祝诀又仔细看了一遍这篇日记,发现这篇和之前出现的几篇有不一样的地方——没有写日期。
还没等弄清楚怎么回事,房间外传来林晓筝喊自己吃饭的声音。
“来了!”祝诀连忙答应着。
既然日记本已经更新,也刚好可以把手链取下了。祝诀迅速把手链摘下来放好,重新戴上红绳。
吃饭时,一桌子热热闹闹的,严冀在说徐阿姨家的厨房做菜很方便,林晓筝在说寒假要回老家,徐阿姨在说她本来想带祝诀和岑檐回老家,但是现在外婆已经去世,好像也失去了回老家的意义。
只有祝诀在发呆,她想不通日记本出现新的变化,究竟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岑檐最先注意到祝诀的异常。
“没,没什么。”祝诀掩饰着随便夹了菜送进嘴里,却被辣呛到,她捂住嘴巴连咳好几声。
“没事吧?”徐阿姨见状倒了一杯水,递给祝诀。
“没事没事,没注意。”祝诀解释,灌了一口水。
“是不是学习太累了啊?最近我看小祝特别特别用功,我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客房的灯都还亮着。”徐阿姨关切地说道。
祝诀连连摆手,示意自己真的没事:“呛了一下而已,不要紧。”
“要不这样吧,寒假找一天,你和岑檐去游乐场玩玩?就当放松放松,费用我来报销!”徐阿姨冲岑檐眨眨眼。
“我?”岑檐指了指自己。
本还要下意识拒绝,可游乐场三个字让祝诀想起什么。
难道日记本说的游乐场,是指的这件事吗?
“好,谢谢阿姨。”祝诀答应,倒是让岑檐小小地惊讶一下。
岑檐看了一眼祝诀,觉得女生有些奇怪。视线转移到她握着水杯的手,手腕上,她已经拿掉手链,戴上了之前的红绳。
“今天就麻烦小严送一下客人啦。”妈妈在厨房里洗碗,祝诀和岑檐在一边帮忙。
“好的阿姨。”严冀应了,送林晓筝出去,往公交车站去。
晚风徐徐,或许是刚吃过饭,倒不觉有多冷。林晓筝倒着走,面向严冀:“你先回去吧,我自己等车就行。”
“没关系,就当出来转转。”
“好吧。”林晓筝转回去,和严冀并排,“寒假的约定,你应该没忘吧?”
“当然没有。”严冀笑了,“到时候你联系我吧。”
“好。”公交车驶来,最后一班,林晓筝跳上车,朝严冀摆手。
严冀看着缓慢驶离的公交车,尾灯闪烁,消失在夜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