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她一脚踏出月洞门,就被守在门外许久的春桃拦住。
“秋……昭昭,过来这。”春桃一边慌张地朝她招手,一边四处张望着,就怕有人发现了她。
她怎么来呢?一脸想装出欢喜的白昭昭,只能抽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凑过去,“春桃姐,你这是叫我要做什么?”
别是又要她下药害人?
这一天天的,她们都不能安生点吗?
有点害人的点子,全使在他身上了。
瞧她说的是什么话?春桃挑了她一眼,想装出热情地模样,但一想到这人油盐不进,没处使力。
她歇了歇心,拉过白昭昭的手,赶忙连人带影地拖到假山附近,小声地问道:“你在二少爷这,还好吗?”
好呀,干嘛不好,她跟回老家一样。白昭昭不明白她的话,“春桃姐,你有事就直说,别老是要我去猜你的心思。”
“你们要我下药,我一个乡下丫头,眨巴个眼睛,就被人发觉出不对劲了。”
亏她们如此信任她,觉得她定能胜任这个害人的任务。
真真是承蒙看得起,就不知她哪点值得她们信任?
早知她无用,偏偏她也如她们预期的那般,真是无用。春桃望着一脸不知发生何事的白昭昭,长吁了一口气。
怎么夫人偏偏要见她一面?
不怕见着她后,会气出个好歹?
“就知你不靠谱,夫人才想见你一面。”与其让白昭昭可一个劲的挑自己欺负,不如大家一起众苦苦。
春桃想得开,也看得开。
她一个卖了死契的丫鬟,反正左右逃不出主子的手掌心,不如就松松心,没必要真拿着鸡毛当令箭。
“走吧,我带你去见见夫人。”她扯着白昭昭的袖子,就突然发现拉不住人了。
“你怎么不走呀?”
她回头喊了一声白昭昭,“快点,夫人有请,你晚了几步,就真的要小心下自己的小命。”
她如果真去了,才要小心自己的小命。白昭昭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地敷衍道:“春桃姐,你觉得夫人叫我去,是为了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总不能是关心一个她在府中能不能住的惯?春桃鄙夷地瞪了她一眼,“你怎么那么多话?”
“要人过去,也不说是什么事?感觉没安好心。”白昭昭嘟囔了几句,想要拿事去搪塞下春桃。
没等她想出理由,就发现眼前出现几个高大的黑影,甚至有几个仆役正凶神恶煞地看着自己。
原来是一场鸿门宴?白昭昭抽-动着嘴角,往后挪动了下步伐,没等她想逃出这假山。
一眼就看清站在前头的杜云裳,原来是鸿门宴亲自来了。
这会儿,她一个未来儿媳,当众撒泼摔人,似乎不太给未来的婆婆面子。
“哎,好好说,我还是会听的。”
这么多人来请她,像是她有多难请一样。
双手一摊,白昭昭算是认栽,总不能当着未来婆婆的面,表演下她的蛮力。
“听说你叫昭昭?”这名字听着杜云裳心头一跳。
她左思右想,总觉得阮知微不像一个会无缘无故给人换名的人。
他向来没这余心,也不曾浪费心力去看一眼不相干的人。
听到自己的名字,白昭昭瞥了她一眼,华衣贵妇,真真是貌美妇人,阮知微的好相貌至少有一半是由于她。
“你这名字,是从来就有的,还是……”杜云裳越说越心焦。
她上下打量着白昭昭,似乎像在她的身上看出了些许端倪。
“二少爷一直叫我昭昭。”她不算骗人,只是不想说得太清楚。
白昭昭没有在杜云裳的目光下示弱。
甚至在几个仆役上前,要架住她时,她也没有抵抗,毕竟眼前的人是阮知微的生母。
她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直至越过杜云裳时,白昭昭还是抑制不住想要质问她的冲动,“你是他的生母,为何从来不向着他?”
这些天来,她算是看明白了。
这阮府上下,每一个都披着人皮,尽量装出个人样。
只是他们所行的恶事,足够他们死后上刀山下油锅的。
“你是白昭昭?”杜云裳原本不敢确定她到底是谁,在听到她的质问后,却想诈一诈她。
心口一跳,白昭昭没有回应她这个问题,反而回头看她一眼,似是而非地道:“如果我说是,你当如何?”
“自然该如何就如何。”没有接她的招,杜云裳表示姜还是老的辣,尤其一个丫头片子,她何惧之有。
她是与不是,对自己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如果她真的是远在千里之外的白家丫头,那就更好了。
“如若你当真是白昭昭,阮白两家的婚事,在你失了清白后,又有何颜面占着他今后正室的位置?”
失了身的女子,只配沦为妾室,她的亲儿也该娶个贵女相配。
“聘者为妻,奔者为妾的道理。想来你不懂,还好你不懂,不如就坐实了这回事。”
说到底,这种事,男子都不会吃亏。
她就等着她的好大儿,亲自来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