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沟渠(1 / 2)

明月照沟渠

听她的就对了。

白昭昭计上心头,扫了一眼还在吸溜面条的食客们。

她顺手拿起碗敲了敲桌子,头也不擡地喊道:吃完了就赶紧结账走人,别让我发现谁赖账。”

话音刚落,她将手中碗碎了大半,拿着瓷片在众人面前晃悠了下。

这瓷碗可不长眼,不知道最后会落在谁头上?

一时间,食客们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的目光从面条西施身上,转移到了捏着瓷片,正等着有人找死的白昭昭身上。

谁也不头铁,想试试看自己多有男子汉气概。

各比个的遵守秩序。

没吃完的赶紧往嘴里多塞两口。

吃完的用袖子一抹嘴,迅速掏钱走人。

世人总爱挑软柿子捏,谁懂得当个刺头的快乐?白昭昭热心地想教阮知微拿着瓷片,看谁头痒想挨上一记。

“昭昭,这瓷片看起来挺脆弱的。”用来砸人应该不太疼,她应该用屠刀,一刀一个,比较省事。

阮知微真心实意想要劝她,别那么费力,拿起屠刀,才能吓唬住人。

“一个破碗,砸完了事。你如果下不了手,就放着让我来。”

读书人就是唧唧歪歪,要他动手打人,好像要他小命一样。

白昭昭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瓷片,狠狠砸向桌面,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这一声,吓得还没吃完的人猛地跳起,丢下铜钱,跑得比没拴绳的狗还快。

生怕那脆响不是落在桌上,而是落在自己头上,会开出个血窟窿来。

“这些铜钱,你收好了,别什么人都给。”白昭昭晃了晃手中不多的铜钱,拉过乔婉儿的手,让她收好。

有些孽,乔婉儿不好造。

但她不同,见血是她的老本行。

“听我的,把摊子收了,去武馆找我大哥。”她绝不相信大哥这些年吃的饭,都是白吃的,连个姑娘家都保护不了。

去找白泰初?乔婉儿与他有过几回照面,可两人交情不深,她实在踌躇。

“还是算了吧,昭昭,我不想给人添麻烦。”尤其她是个大麻烦。

“乔婶子说你性子倔,开不了口求人,只是婉姐儿,有时候求求别人也不是难事。”只要开了口,什么事都好商量。

看着乔婉儿苦笑自怜,白昭昭皱起了眉头。

她不明白,乔婉儿和乔婶子这种性子,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人不自救,再多的活路摆在面前,也会变成绝路。

“昭昭,有些人是劝不醒的。”别再白费口舌想救人。

有人自艾自怜惯了,连辩解都要别人替自己开口。

这种人,阮知微见多了。

眼底藏着一片阴暗,阮知微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咳了几声,成功引起了白昭昭的注意。

“你怎么老是病恹恹的,等会儿我带你去找郎中,给你抓点药吃。”白昭昭一步一嘱咐。

打算先把乔婉儿带到武馆后,她再带他去抓药。

“那就麻烦昭昭了。”他靠在她身上,余光落在她们相牵的手上。

眸光陡然转冷。

“昭昭实在是太好心了。”他笑的人畜无害,而看向乔婉儿的眼神却犹如冰箭。

仿佛被深沼蟒蛇给盯住了,乔婉儿下意识地松开手。

他的眼神冷得不像一个常人该有的温度,活像游走世间多年的行尸走肉。

“昭昭……”她张了张嘴,想问白昭昭这少年是谁?

却见他漠然地对自己嘘了一声,吓得她不敢再开口。

看他不如看她,他可比她好看多了。他咳了两声,差点又忘了装个人样出来。

“昭昭,麻烦你扶着我点。”他将半-身差点压-在白昭昭身上,虚弱地掩袖咳道:“这日-头太晒了,我有点头晕。”

哪来的日头?这天气都快和义庄一样阴凉了。皱着眉头的白昭昭搀扶着他,没空理会欲言又止的乔婉儿。

“小相公,你还没走到武馆,这么快就累了?”还好她体健,可以扶着他。

“今早起得猛了,想来是有些病了。”他假意跌了一跤,摇摇晃晃地再度倒向白昭昭。

他喜欢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照我说,你还是吃的少了。”多吃多练,别一路咳个不停,吓得她以为自己要当场丧夫。

“今晚,我给你煮个猪蹄补补。”以形补形,免得他总腿脚发软,到处乱倒。

白昭昭用力拍了拍他的背,殷切地叮嘱他记得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