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是跟我走,我只希望她能生活得更舒服,有些身体上的罪,实在没必要受。”代真道。
杨过美滋滋地答,“我也觉得,只是,真儿,你要知道世上像我这样不受伦理拘束的人不多,龙姑娘要是跨不过心里的坎儿,你说再多也没用!”
“你这话,我要讲给爹爹听。”
杨过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立时脸色煞白,“别呀,师兄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对的要听,不对的……也要学会变通……”
在墓中呆了四五日,孙婆婆的病情有了些起色,可以下床了,代真趁机提出告辞。
临别前,她认真地向小龙女表达了古墓生活对人身体的害处,希望她有朝一日离开这里,去见识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小龙女习惯了收敛情绪,心中纵有万般思绪,也能丁点不露。
她只道,“若有再相见的一日,你叫我小龙女吧,不必叫我姑娘。”
外面的天气放了晴,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代真有一瞬觉得,这是恩赐。
她问杨过,“龙姑娘漂亮吗?”
杨过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慌乱了一瞬,“漂亮啊……不、不过没你漂亮……真的,她冷冰冰的,你不一样,你像这太阳,谁都离不开你。”
代真眉头紧锁,满脸的困惑,“是我表达的有问题,我只想知道她长什么模样,眼睛是大是小,嘴唇是厚是薄。”
杨过放下胡乱挥舞的双手,羞恼地瞪着她,“古墓太黑,我没看清。”说完一马当先开路去了。
代真撇撇嘴,“真是的,还跟个小孩子一样,这么爱生气。”
“对了,我还没问你,之前叫你去采药,你带回来的怎么都是炮制好的?”
杨过支支吾吾,“你都猜到了吧,我从全真教的库房里拿的。”
代真木着脸,叹气,“算了,没被人发现就好,爹和全真的道士关系似还不错,不给人告到家里就是幸运的。”
出了阴沉沉的古墓,好似胸臆间所有的郁气都一扫而空,杨过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终南山好走的路就那么一条,其他地方皆是原始未开发的陡峭山林,代真和杨过沿着路走,不觉间便走回了上山的那条路。
自觉此番在外多时未给家中传信,代真便与杨过商定回襄阳去,二人取回寄养在客店的马匹,一路向南。
行至中途,路上的叫化愈来愈多,且都奔着一个方向去,代真留了心,听到这些叫化要去陆家庄参加甚么英雄大会。
杨过悄声在她耳边道,“听起来声势浩大的,师父和师娘肯定会去的。”
代真道,“我们也去,给爹爹妈妈一个惊喜。”
惊喜算不上,这一路遇上无数丐帮弟子,难免有人识得他们,消息只怕早就传到师父耳边了。
杨过抿唇笑着,也不出言打击,配合着消弭行迹。
一路风尘困顿,随着人潮行进,不得不说,人多了遇到熟人的可能性是大,但泯然于众人也能更好地隐藏自己。
丐帮人多,便显得路上碰到的其他武林人物凤毛麟角。
这日午时,同行的丐帮弟子大多寻了阴凉地歇息,代真同杨过也随大流坐在一棵繁茂的榕树下。
正当此时,有一乘马的男子自众人让出的路中央飞驰而过,杨过被扬起的尘土落了满面,也混不在意,只是严肃地望着远去的人影。
“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
代真道,“这是我们第二次给他让路了。”
杨过闻言面色大变,摆出狰狞的表情恶狠狠道,“我刚才应该掰折他的马腿!”
代真“噗嗤”笑了出来,“如果有第三次你倒是可以试试,不过,那位公子的马是草原良种,价钱可不便宜,你掰折人家的马腿可有钱赔?”
杨过若无其事地收了表情,“爷心胸宽广,放他一马——腿。”
过了大胜关,便是陆家庄的所在了,一路同行的众武林人士皆向庄院走去,自有家丁领着各人安排住处。
杨过和代真混迹在人群中,一心想寻靖蓉夫妇的踪迹,并不在意被分去哪里。
忽听一敲冰戛玉的声音透过憧憧人影传至耳边,“大武哥哥,大武哥哥——你去哪儿了,快跟我出去喂雕儿——”
杨过与代真同时低头默契笑出。
“郭大小姐真是走到哪里都这样风风火火的。”
“听说她的一双雕通真达灵,神气非常,想来值钱得很,把它们拐走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代真竟也有这样坏的时候。
杨过不由大吐苦水,“真该叫师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省得整日只会说是我把你带坏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不是你把我带坏了?”代真嘴硬道。
二人偷偷溜出庄院,寻了一片空旷的地方,代真打着呼哨,引了雕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