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难听,雨中惊起一片鸟雀。
吹得她心中的感动也半点不留。
杨过倒是满意地点点头,这穿透力,他一定老远就能听到。
修整了几个时辰,外面仍在下雨,代真便想向里面探一探,“我好像听到了‘嗡嗡’声,像是蜜蜂,从那边传来的。”
“这怎么可能?”杨过半信半疑地举起一根火把,火光一下驱散了黑暗。
“反正也没事做,我们过去看看吧。”代真怂恿道。
杨过也有些跃跃欲试,“我拿着火把,若是火把灭了就得回来!”
山腹中似乎真有某处与山外相连,二人沿着通道走时,能察觉到微微的气流。
代真手指拂过凹凸不平的石壁,“这样长的一条通道,会是自然形成的吗?”
“很难,我们脚下的路如此平坦,这条通道的宽窄又几乎固定,应该是人为开凿的。”杨过环视四周,“从山壁上长出的苔藓来看,这通道至少有几十年了。”
走到尽头,大约山腹中央位置,有一个方圆几十丈的空洞,顶上一道细细水流蜿蜒而下,在洞中积成一个小潭。
没有阳光照耀的石壁上竟也生长了许多植物,萤火虫稀疏地点缀其中,“嗡嗡嗡”的声音时近时远。
杨过举着火把惊叹地四处察看,“没想到山中还藏着这样的秘境!”
水声潺潺流动不息,从地下传来,“死人墓么?”
杨过也学着她的样子听了一会儿,片刻后,他失去耐心,脱下外衣,撸起袖子,“听不太清楚,我下去看看。”
说着就一个猛子扎进水中,水中“咕嘟咕嘟”冒了两个泡儿后不见踪影。
代真默然一霎那,转身继续在洞中摸索着,这里的环境难得,她要收集一些植物做药。
杨过游至水潭边缘,绕了半圈,才找到一个能容两三人通过的水道,水道有小半暴露在水面上,只是这里光线昏暗,在岸上很难察觉。
他深吸一口气,沿着水道游了出去。
大约半刻钟后,杨过游出了水道,进入一个石室中,石室不大,形状规整,四壁光滑,水道与此处相连的地方仅一个池子大小。
他在地上走过,身后逶迤一片水迹,“这也不远啊。”
与水池相对的石壁上嵌着一扇门,杨过本想推开看看后面是什么,又想到代真一人在那边恐出什么差池,便又返回去,拉着代真一起游过来。
杨过自得地看着代真,“要不是走了一遭,这地方哪儿那么容易被找到?而且人也忒黑心了,水道修得跟迷宫似的,若是水性不好的人进去了,非得累死在里面!”
代真正在研究那扇石门,摩挲着石门四周磨损的情况,“这门好像没开几次,边缘糙得很。”
杨过漫不经心地走过来,“管它用了几次,我们先出去——”
“嗳,你等等。”代真拉住他推门的手,“万一我们出去,恰好撞上此间主人,该怎么说?”
“就说我们迷路至此——”
代真实诚道,“听着很像假话。”
“那实话实说,说我们追着李莫愁来的,先前那些道士不都说了吗?古墓派现在的主人是龙姑娘,与李莫愁关系不睦,也许会很欢迎我们的到来呢。”
杨过轻轻挣开她的手,“再者,这里面定然如水道一般,修得七弯八拐,哪儿那么凑巧就撞上主人了……”
杨过的话戛然而止,随着石门打开,门缘处渐渐展露另一边的风景,黑色的石道一成不变,却有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站在那里。
此刻,那女子擡起头来,冷淡的目光扫过来,已经适应黑暗的杨过清晰地看到她白纸一般的面色,忍不住惊叫,“鬼啊!!!”
代真费力地拉住往后跳去的杨过,在他惊慌的絮语中满含歉意地道歉,“对不住龙姑娘,他他他有失心疯——胡言惯了,你别搭理他!”
杨过攥着代真的手,总算恢复了一些理智,不过仍然不敢直视白衣姑娘的脸,死死盯着地面。
不怪杨过被吓到,那位龙姑娘不仅人冷、气质冷,说出的话分明没什么歧义,就是恨不得掺着冰块一样。
“你认识我?”龙姑娘问道。
代真赔着笑,“猜的,我从外面听说了您的大名。”
她这时心里虚的很,一时好奇闯到了别人家里也就罢了,杨过还整这么一出,但凡这龙姑娘心眼儿小一些,不得扒他们一层皮?
可这龙姑娘不仅心眼不小,还大得很,她一点儿不介意代真二人不请自入,也不去想活死人墓的密道被发现的后果,更不想这两人是否心思不轨。
只是天真而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们是从山外来的吗?那里,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