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花满楼9(2 / 2)

金九龄豪爽地笑道,“我也知道瞒不过,只是想看看魏大夫,过了这么些日子,是不是还记得我?也想看看花公子,是否如同魏大夫一样,有那么一双神奇的耳朵。世间有一个这样的人已经叫人惊奇了,陆小凤竟然认识两个,在下怎能忍住不来见识见识?”

听了金九龄的话,陆小凤脸上的笑容转为惊奇,很快又挂上愉快的笑意,作为一个喜欢交朋友也喜欢和女人厮混的浪子,他十分敏锐的意识到这位金捕头对好友怀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这情意也许很浅,浅到主人并未意识到它的存在,也许很淡,以至于人们很容易将其跟其他情意弄混。

想到和这位金捕头相识的地点,陆小凤摸了摸他那两瞥漂亮的小胡子,决定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毕竟代真作为他朋友中的异类,实在过分地像一个良民。

比起刀光剑影的江湖,她更像普通殷实地主家的小姐,善意中总怀着一丝天真——相信人性本善的天真。明明拥有傲视江湖的武力,无与伦比的医术,却情愿偏安一隅。

倘若她真的爱钱,应该去寻找像花家一样的豪富,为他们治病,可她对所有病人一视同仁,那些裤脚上沾满泥水,口袋里没有几文钱的老丈,她一样医治,有时还会倒贴。

代真有句话倒是没说错,他喜欢和奇怪的人交朋友,那样生活中永远都不会缺少乐趣,而代真也是其中一个。

宴席就备在小院里,花香和食物的香气逐渐相融,启开泥封后,上品状元红的酒香气也幽幽加入其中。

即使不喝酒,这样奇特的香气也足以醉人。

更加醉人的,还有真挚的情意。

代真不饮酒,她同五方饮着水果甜汤,小孩子腼腆认生,饭桌上多了一个陌生人,他的筷子就只在自己面前的几个盘子里打转。代真怕他吃不好,总是把自己认为好吃的菜品给他的碗里也送一份。

因为正在治疗眼睛,花满楼不便饮酒,他便同代真一起给五方布菜,两人恰好分坐在五方两旁,你一筷我一筷,把五方的小肚子喂得饱饱的。

陆小凤同金九龄二人则饮酒如水一般,偶尔就些菜,实则肚子里灌了个水饱,没多久就上了头,脸颊生出两坨红晕,眼神也带着些迷离。

虽然画面有些分裂,但认真吃饭和认真饮酒的,倒也互不打扰。

太阳还高高挂在天上,花满楼的小楼里就多了两个醉汉。花满楼并不为难,他的小楼里有很多客房来安置醉汉。

两个醉汉一直睡到次日清晨,得知金九龄有公事在身不得不离开时,陆小凤惆怅了一会儿。但也只是一会儿。

陆小凤是个闲不住的人,他不会长久地呆在一个地方,总会有段看不到他的日子,他身边的人也都不一样,每次有一段时间看不到他,再见到时,就会从他的口中得知这家伙又邂逅了有趣的朋友。

代真从陆小凤的口中结识了大半个江湖的侠客。她不知道,她如今也是传说中的人物。

花满楼的眼睛治疗了近两年,如今有了些光感,模模糊糊地能见到些光影,他眼上常年覆着一条白绸带,以至于大家一提到他,总离不开白绸带。

陆小凤带回这个消息时,代真拄着下巴思考了很久,道,“如果花满楼的眼上没有覆着白绸带,大家就不知道他是花满楼,而如果别人眼上覆着白绸带,大家也可能会将他错认成花满楼,综上所述——”

“什么?”陆小凤好奇问道。

“花满楼不是花满楼,白绸带才是花满楼。”

代真说出这个结论时,她和陆小凤忍不住齐齐笑了,陆小凤十分调皮地摸着花满楼腰后垂着的绸带,故作深情,“阿楼,阿楼,你怎么了,怎么不和我说话,是生我气了吗?”

花满楼只是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五方从门外进来,还端着一笸箩晒干的药材,他故意把笸箩放在花满楼和代真中间,陆小凤一瞧他的脸色,就知道这小子又在吃醋。

五方如今已长得比代真高了,半大小伙子,却总是黏着代真,只要有代真在的地方,他的眼中就装不下别人。

一旦代真和别人表现亲热,他就会沉着脸,弄出些动静来。

陆小凤最喜欢在他面前表现得和代真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