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单独生长出了某种感知。
“准备好看看真实的世界了吗？”
穤白轻柔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呢喃，就像是即将见证某种奇异的东西，向他们发出邀请道：
“那就睁开眼睛吧。”
“嗡！”
两女睁开眼睛，顿时察觉那凭空生出的感知在协调着他们的身体与精神，给予她们看得更加深入的能力。
两双明亮的眼眸正对着大海，这孕育生命的无边之湖波涛依旧。
但在穤白的力量帮助下，她们看到了足以让她们瞳孔地震的东西。
尸骨与冤魂。
无尽的尸骨与怨魂。
数量至多足以让她们跳过恐惧与怜悯，直达思绪尽头的沉默。
是的，沉默。
看着无数苍白的尸骸弃置于海床上，漂浮在水中，无法细数的大小怨魂缺乏神志的游荡在这里，眼中充斥着仇恨与痛苦，近乎本能的躲避着他们这些船上的人类。
许小言和古月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穤白的声音依旧在她们耳边响起：
“这些都是被人类魂师猎杀的魂兽所留下的。
它们的精神残缺，因为它们的一切都被用于制作魂环，魂灵亦或是其他。
所以它们无比痛苦，却无法走出这片大海，进入归去的路，直到灵魂被这个世界磨损殆尽。”
古月低着头，想起自己魂兽共主的身份。
而许小言则转过头，眼神愣愣地看着穤白亲昵地与周围年幼的亡魂们玩耍，最后给予它们足够抉择生死的力量，不由得问道：
“……为什么会这样？”
“就像是人类餐桌上的鸡鸭鱼肉一样，都是为了满足欲望。”
穤白平淡地讲述着：
“你可以将魂师看成餐桌上的人，将修炼理解为进食，就会发现魂兽之于魂师而言，就是上等的修炼材料。
当然，因为血脉，我偏向魂兽阵营，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就是化形魂兽，只是人类检测不出来。
所以站在我的角度上来说，人类就是敌人。”
许小言眼神黯淡。
“但魂师之于魂兽来说不也一样吗？我们彼此都是敌人与食物。
魂兽因野性而杀害我理解，人类为了欲望而杀害我也理解。
但我也不会以偏概全，觉得所有人都该死，所有魂兽都还算好。
要知道人类之中有罪恶多端的魂师，魂兽之中也有如人面魔蛛那样的崽种。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搞什么极端事情，就当是为了你，我也暂且不会去做。”
穤白的声音传入许小言耳中，让许小言的眼眸重新有了光彩，直接握住穤白的手，眼神坚毅道：
“我会帮你的，小白。
我一定会帮你的！”
少女心中立下决意。
既然穤白愿意从魂兽角度忍让人类。
那作为人类的自己，没道理不能伸手帮助魂兽。
哪怕不出于情理，单单只考虑未来。
魂师与魂兽间的这种矛盾，也是不可以存在的。
而许小言要做的，就是消灭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