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玉衡总部。
一行车辆驶来，停在大门口。万宁和袁若梅率先下了车。前者擡头看了看玉衡大楼上那硕大的logo。
袁若梅挑挑眉：“这招牌也留不了多久了。”毕竟到最后，这栋大楼恐怕都要被卖掉。
万宁一笑，没有多说什么，但显然心情不错。
今天过来，是为了正式签订合同。所以他和袁若梅都一起到场。国昌地产、投资部等其他一行人，也都先后下了车，站在二人身后耐心等待。
万宁笑着道：“走吧，袁总。”说着率先走向入口的旋转门。
袁若梅脚步轻快地跟上，她春风得意地说道：“还是咱们小谢总厉害！之前玉衡还在夏城抢了咱们一块地。现在，怎么着？连本带利吐出来！”
万宁叮嘱道：“小谢总可是交代了，这块地要好好开发，做成精品楼盘，打造夏城的标杆。”
“还用说？”袁若梅一口答应下来：“那块地的品质本来就很高，发挥的空间很大……”
就这样，一行人被九州置地一方，引入了大会议室。签约很顺利，这都是应有之义。毕竟，玉衡的资产要怎么分配，早已经都提前谈好了。而且，国昌绝对是先挑的那一个。
合同签完，几方握手示意，面上都带着愉快的笑容。玉衡一方，直接被九州置地派来的高管代表了。他们热切地邀请大家留下来，一起吃个商务午餐。
万宁客客气气地婉拒。九州置地一方，又寒暄几句，就识趣地道：“失陪。”将会议室暂时留给了国昌等众人。
因为，出现在这里的，除了国昌一行人，还有谢墨白的私人财务团队。
团队负责人夏鸣主动道：“万总、袁总，最近跟着您二位做收购，我真是学到了不少东西。而且……还要多谢您二位，我在小谢总面前好交差了。”
国昌集团主导了对玉衡的肢解，因此也吃到了最肥美的猎物。但具体到操作层面，从玉衡那里收购的资产，哪些放在集团名下，哪些放在谢家名下，哪些又属于谢墨白自己持有？这也很有讲究。
不过好在，集团和个人看中的目标，并不相同。
就比如说，玉衡刚刚拍下，正准备开发的地。谢墨白肯定不会要的。他主要挑一些便于打理和保值增值的不动产。
万宁何其会做人，怎么会去抢老板的先？他便让夏鸣代谢墨白先挑，剩下的集团再选。这会儿，夏鸣知礼地特意道谢。
他能为谢墨白打理财务，显然也是心腹。万宁不介意留一份香火情，他将一众下属们都先打发回车上等候，只留下袁若梅。一起和夏鸣再聊几句。
万宁是谢家的嫡系，所以对谢家也颇有了解。笑着闲话道：“老宅那边的大管家，也是姓夏。我和夏伯见过几次。方方面面，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才是大家气派。”
夏鸣谦逊地道：“那是我爸爸。他常说，我现在只能算学了些皮毛。好在小谢总待人宽和，不嫌弃我初出茅庐，还给了我锻炼的机会。”
果然和万宁猜的差不多，这个叫夏鸣的年轻人，和夏伯肯定有些亲戚关系。万宁言辞更为和悦：“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能力和年纪无关。咱们小谢总年纪轻轻。可他的手腕能耐，我是自认不如的。”
他拍拍夏鸣的肩：“你年纪轻轻，就能给小谢总做财务顾问。以后也是前途远大啊！”
夏鸣谦逊地道：“谢谢万总、袁总提点。”
又寒暄几句，万宁也准备回集团了。他感慨道：“总算把玉衡这一摊子事情，料理得七七八八。能有这样圆满的结果，都多亏了小谢总连日操劳。这下他总算可以稍微歇一口气了。”
夏鸣随口道：“哪儿呀？小谢总的烦心事儿，才刚开始呢。”
万宁连忙问道：“这是什么话说？”他略一停顿：“有没有什么，是我和袁总能分忧的？”
夏鸣仿佛发觉自己失言了。打了几声哈哈：“其实……唉……”
万宁察言观色：“我也不该多问的。”看来这人还是年轻，没完全管住嘴。他当然想知道老板关心什么，但却很有分寸地，不主动多打听。
倒是夏鸣有些支支吾吾：“这……”
袁若梅忍不住道：“小谢总烦什么？”
夏鸣瞧瞧万宁，又瞧瞧袁若梅，神色有异。
万宁心中警铃大作，但却不动声色道：“哎，夏顾问不必为难，也不必和我们多说。若是要我和袁总做什么，我们等通知吩咐就是了。”
他这样一说，夏鸣倒有些不好意思，便道：“是和地产板块有些关系。我只是适逢其会，刚巧知道一些。不过，万总、袁总您二位也不是外人。小谢总迟早也是要告诉您二位的。”
他无奈道：“还不是为了内鬼的事情？”
袁若梅脸色一变：“内鬼是谁？查出来了？”
万宁也收起了t笑容，显得有些严肃。
夏鸣不自在地动了动脚步：“之前，小谢总让我去找玉衡的赵总，把他名下的一些资产卖下来。”
“赵总，他本来就想求小谢总网开一面，便说了不少内情。”
万宁和袁若梅面沉如水，紧紧地盯着夏鸣，等待答案。
这气氛让夏鸣有些惶恐，他定了定心神，却不敢直说，只做了一个口型。
万宁脸色大变，袁若梅更是，脱口惊声道：“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