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述任陆恪牵着,她垂眼扫过床头边凌乱摆放的抑制剂,淡淡道:“用抑制剂了吗?”
“昨天用了一支。”陆恪有点着急,他几乎连腺体的痛苦都忽略了,想要跟千述解释。
“千述,你别担心,我这次会控制的剂量的,不会用很多抑制剂进医院。”
“千述,alpha的易感期很快就会过去,四个月一次,只会有几天,对日常生活影响不大的,很快就不难受了。”
陆恪想说太多,来证明alpha的易感期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不会对陆恪造成什么影响。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要骗我是出来考察工作。”千述问道。
她的语气很平,但你就是能感觉出来,千述现在的心情很差。
“我......因为......”陆恪嗫嚅着,不知道要说什么。
要说什么呢?要说他害怕千述觉得不适合,然后抛弃他吗?
这些话陆恪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陆恪几乎快被千述的冷淡逼疯了,他不管不顾的上去抱住千述,哽咽着把眼泪蹭在千述身上。
“千述,你......你别这样对我,不要这样跟我说话,我害怕。”
陆恪的眼泪是很烫的,烫得千述总是不知道要怎么应对。千述能感受到他焦灼的心态,他现在很难受,因为没办法标记,释放腺体里的信息素。
他的伴侣是beta,所以他只能独自忍受易感期的痛苦。
但其实,他原本可以不用这么痛苦的。
一切痛苦的根源,都因为他们不合适而已。
千述在这一瞬间,突然的就觉得很无力,疲惫感像潮水一般向她涌来。她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怀里哭泣的人,只能机械式的擡手轻抚他的肩膀。
“好了,别哭了。”千述轻声道,“我刚刚只是,心情有点糟糕。”
几乎是立刻,陆恪就擡起头来,吻上千述的唇,然后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放。
“千述,你不用担心我,你想怎样都行,易感期也没关系,根本不会难受。”陆恪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颠三倒四的。
只知道要赶快让千述爱他,千述是喜欢他的身体的,他能让她开心。
陆恪一边亲吻着千述的唇角,一边流着泪,大颗的眼泪落在千述的唇上,是苦涩的。
......
陆恪甚至荒唐的想,如果他是千述□□就好了。千述根本不用在乎这该死的易感期,不用考虑他的任何想法。千述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他,把他留在她的身边。
但是陆恪再想想,又觉得很难过。那如果千述有了别的,更喜欢的□□,如果千述觉得腻了,要把他丢掉怎么办。
陆恪的眼泪又在掉,几乎停不下来。
千述根本不知道陆恪脑袋里那些奇怪的,惊世骇俗的想法。她以为他是不舒服,难受。
千述停下了动作,低头吻了一下陆恪的嘴唇,气息有点喘:“腺体还是很难受吗?要不现在给你用抑制剂。”
陆恪修长的腿勾住千述的腰,泪涟涟的摇头:“千述,我要你现在标记我,永久标记我。”
他太想属于千述了,只属于千述。
千述的动作顿住,她抿了抿唇,哑声道:“我是beta,没办法标记你。”
“你可以标记,咬我的后颈腺体。”陆恪已经有些胡言乱语,他现在不太清醒。
alpha的后劲腺体漏出来,凸起的腺体已经红肿,预示着这个身体的主人正在经受易感期的折磨。
千述沉默着,不知道这样自欺欺人的做法有什么用。
但是陆恪的情绪特别激烈:“你咬啊!你为什么不咬?”
“千述,你是不是嫌我是alpha,你是不是不愿意永久标记我,想要把我丢掉!”
易感期的alpha敏感,情绪总是起伏,走向极端。陆恪如果清醒着,就知道现在的自己,提的要求有多无理取闹。
“没有想把你丢掉,我怎么舍得把你丢掉。”千述哄他,几乎想要叹气。
“那你现在永久标记我。”陆恪把白皙的后颈凑到千述的嘴边。
......
腺体很脆弱,尤其是身处易感期的alpha的腺体。
千述的牙齿刺入腺体时,陆恪身体一僵,腺体刺痛,像被血淋淋的撕扯开来,几乎痛得让让陆恪蜷缩在千述怀里。
千述感受到唇齿间的血腥味,忙想着松开口。
“不。”陆恪埋在千述怀里,失神流泪道,“千述,别松开,再深一点。”
千述觉得简直太荒谬了。
她身为beta,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逼着标记alpha。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
千述和陆恪之间的关系,到了非常奇怪的阶段。没有分开,但又不如往日亲密,仿佛隔着一层薄膜。
千述很忙,现在到了收尾阶段,她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计划里。
跟陆恪,就这样僵持着,好像也找不到很好的解决办法。
陆恪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家里做饭,有时候会接送千述上下班,尽管千述并不是特别需要。但是他想粉饰太平,千述还是依着他。
只是千述几乎不怎么碰他,她每次都说太忙了,有点累。
陆恪心都要碎掉了,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该用的方法他都用了,穿那些很涩.情的衣服,甚至用在他身上的,很难受很猎奇的玩具。
这些方法他都用过了。
但是仍旧没办法阻挡伴侣对他的身体失去了兴趣。千述表面上依然温和,几乎什么都答应他,亲他,或者抱他。
但是她不再跟他做更亲密的事情,她看向他的眼神清醒理智。
这对于陆恪来说是一个很难接受的事实。
这个房子很空,很大,很静。陆恪坐在沙发上,面色空白。
餐桌上已经摆好的三菜一汤,氤氲着热气,飘散在空中,被灯光一照显得很温馨。
但是菜会冷,变得不再美味。人心也会冷,变得沉默。
玄关的门响了,陆恪立刻站起了身。他就像从一个呆滞的傀儡,被注入了生命力,变成了一个鲜活的人类。
他走向玄关,千述正在弯腰换鞋。
“你今天下班有点晚。”陆恪呐呐道。
千述平和道:“有点忙。”
千述侧身经过陆恪,只留下很淡的气味,类似于雨后清晨栀子花的香味。她走过餐厅,看到桌上做好的饭菜,顿住脚步。
看到千述的目光落在餐桌上,陆恪就好像找到了喘息的生机,他立刻道:“我今天做的全是你喜欢吃的菜,有蒜香排骨,耗油生菜,还有油焖......”
“我已经吃过饭了。”千述平静道。
“是,是吗?”陆恪面色白了下去,低声说着。
“嗯。”千述点头,往浴室而去,“我先去洗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