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从紧闭的卧室里传出，“在电视柜最右边的抽屉里，拿黑色那个。”
江引的车已经修好，于凡帮忙导航后车子不疾不徐汇入车流。
一中大门口，跟保安联系班主任后他们被放行。
于凡第一次来这里，觉得绕来绕去的，一路上跟人问路，在明德楼三层找到了于晗班主任的办公室。
里面挺吵的，估计是别的家长的吵闹声。
推开门，于晗和其他两个女生站在墙根，还有一个高个男生面色绯红不知所措站在另一边。
江引和于凡迈进，于晗眼睛瞬间亮起：“姐——”
看到旁边的江引，于晗好奇的打量，然后很快就认出来了。
于凡先朝她走过去，来回看了眼，见脸颊和掌心小鱼际处蹭破皮，拧眉。
悄悄给她姐挤眉弄眼，于凡不搭理她，和江引一块跟于晗班主任了解情况。
刚才还吵闹的那几个家长在见到于凡身旁的江引时也不说话了，只小声嘟囔。
情况不复杂，旁边那个局促站着的男生就是上周被举报和于晗谈恋爱的翟青。
那天翟青和于晗被双方家长接回去后，第二天于晗因为高烧没去学校被班里几个爱说闲话的女生听见了，背后蛐蛐于晗是因为觉得丢脸不敢见人才没来学校。
今天周一刚到学校于晗就见这几个女生讥笑地看着她，她觉得不对劲但没搭理，下课上厕所回来在楼道从她们嘴里听见自己名字，留了个心眼从拐角处偷听，结果就听见她们说她上赶着倒贴、不要脸、见到个男的就走不动道这种话。
于晗气得上去就开骂了，结果有个女生推搡她。她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左右开弓推搡回去。
然后几个女生就打起来了，不知道是谁告诉翟青，他也跑过来在旁边劝，几个女生谁都没搭理他。
于晗手脚并用，一点没吃亏。
但她有分寸，那两个女生都只是头发凌乱，腿脚膝盖等地方擦破皮，医务室上完药除了疼点也没啥事。
“情况就是这样，于晗家长你看？”
“道歉，我要求这两位女同学先向于晗道歉，至于两位女同学的医药费我们会出。”
那两个家长瞬间不乐意，“凭什么要我闺女道歉，你女儿还打人了呢？”
这里谁都没认出来于凡，也归功于于晗从没在学校宣传过她们两个是姐妹的关系。于凡戴着口罩，虽然遮住大半张脸，但江引怕她被认出来，传到网上又是一阵议论。
拉住于凡的手腕，他迈向前一步。
“第一，因为你们的女儿多嘴多舌，致使于晗平白遭受污蔑，名誉受损。第二，你们的女儿率先动手推搡，于晗反手还击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江引条理清晰，目光犀利：“我们只要一个道歉并不过分，如果不同意私了的话，现在就可以报警，让警察来解决，到时候就不是道歉这么简单的了。”
两个家长哑口，旁边的两个女同学也低着头不敢说什么。
毕竟，确实是她们理亏，是她们挑衅在先。
“对不起——”
“对不起——”
于晗懒得原谅，随便应付哦了一声。
就这样，上学半天不到的于晗再次被于凡和江引接回。
于凡领着于晗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翟青也赶出来叫住于晗的名字。
于晗回头：“干嘛？”
翟青支支吾吾说：“对不起——”
于晗想了下，“算了，以后咱们还是拉开点距离吧。”
“我……”
于凡松开于晗的手，看向翟青，挺高挺瘦的，就是性格有点软：“同学，你们还小。送你一句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身旁的江引默默勾唇，被于晗捕捉到了。
她问：“哥哥，你笑什么？”
江引摸了下她的头，“没什么，哥哥想到了一点事。”
“能跟我说吗？”
江引看向于凡，笑着说：“那得看你姐姐。”
于凡在接触到江引目光的那一刻瞬间就明白了，哑然不知道说什么。
旁边的于晗还瞪大着眼问：“姐，能说吗？”
“不能说。”
于晗顿时跨着脸，嘟着嘴说：“小气。”
“我小气？”于凡轻轻揪住于晗的耳朵，“我确实小气，今天的事我得想想怎么跟蒋姨说才行。”
话落，于晗瞬间服软，放软声音讨好道：“姐，你最大气，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大气的人，你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你是……”
于凡打断她，“别拍马屁了，我能帮你瞒这一阵儿，过段时间蒋姨照样要知道的。”
“那就无所谓了，到时候糊弄糊弄就过去了，但现在……”于晗想到这两天蒋舒妍沉着脸就觉得可怕，“现在让她知道无异于火上浇油。”
“你也知道，那你还没个顾虑，遇到这种事有多少解决方式，你就选了个最笨的。”
“但是爽啊——”
“爽之后你是一点不想啊？”
于晗缄默，弱弱开口：“……先爽了再说。”
于凡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下次不敢了。”
江引手里拎着于晗的书包，跟在她们身旁，边笑边静静听着、看着于凡教育于晗。
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楼道静得很，只有她们两个小声拌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