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禧没吱声,她在他怀里肩膀微微颤抖。
片刻,察觉到她伸出手环住他腰,赵砚森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她一惯会折磨他。
幽深的弄堂内,兄妹俩拥抱的身影那么惹眼,又那么沉默。
七八分钟后,调整好心情,宋禧一言不发跟着赵砚森到深处的一座院子。
方庭院的环境清幽,颇有聊酒一壶的雅情。穿过前堂,推开碧纱格门,往里走几米,掀起翠竹荷月的卷帘,款步踏进院子。
宋禧站在赵砚森身后,眼波环扫。
花窗下的槐荫间,虞老师俯首在压条机左侧的楠木桌上,正专心致志地用焊枪焊一只初成胎型的金丝珐琅芙蓉簪。
虞老师是非遗技术传承人,坊间她的花丝镶嵌手艺一绝。她在细金工艺上的造诣南北精通,包括京派繁缛轻盈的花丝和渝派简洁灵巧的花丝。
虞老师的传统花丝蕴着中式的典雅华贵,是赵老夫人最喜欢的花丝类型。
“老师,有贵客。”助理提醒聚精会神的虞老师。
虞老师抬眼望去,登时心花怒放,眼角的鱼尾纹和褶子明显,却不失优雅气派。
“今天吹的什么风,能请您拨冗过来。”虞老师停下手中的活,亲自招待贵客。
“过来看看。”赵砚森嗓音沉冷,举止言谈均是世家的优秀教养。
虞老师德高望重,对这位贵公子看似随和,实则处处带着恭敬和臣服。
“宋禧。”赵砚森剑眉微蹙,瞥眼瞧着距离自己至少一米远的女孩,“过来。”
宋禧不情不愿地走过去,看见虞老师,眉梢漾笑,心甘情愿地问好:“虞老师好,我叫宋禧。”
赵砚森目光不明地盯着她,周遭气场寡冷。
虞老师看着宋禧,又看了看赵砚森,最终视线落在宋禧脸上。
“好好好,一路过来累了吧,要喝点什么?”虞老师热情招待。
宋禧渴了,不扭捏,笑道:“开水就行。”
赵砚森却不疾不徐说:“给她弄些冰凉的甜品去火。”
宋禧:“……”去什么火呀。
虞老师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转了一会儿,吩咐助理:“带宋小姐进屋,挑合口味的甜品。”
宋禧正好不想同赵砚森待在一起,便和助理掀纱帘进屋去了。
花丝间焊药熔化得大差不差,虞老师和赵砚森说了几句话后,继续收尾焊接工序。
见赵砚森目光追随着宋禧,虞老师嗅到微妙的味道,等他收回视线,便开口问:
“平日你鲜少来沪,到这儿的次数就更少了,一年到头都来不了一回。今天怎么带小姑娘过来了?”
“想找人夸她。”赵砚森倚在竹影摇窗的斑驳中,慢条斯理道。
“找我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婆帮你哄小姑娘?”虞老师乐了,“还有你做不到的事儿,也真是稀奇。”
“怎么惹她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