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竹楼倒塌的闷响如闷雷般传来，后勤科又在销毁任务残留物。
那声音仿佛是对现实的一种嘲讽，让整个办公室的气氛愈发压抑。
欧阳绯强忍着怒火，抬头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固执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知道，为什么西南分局的总部会设在虫谷吗？”
她耳垂上的翡翠坠子泛起幽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尘封的往事。
冷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五十年前这里有个和你一样的理想主义者，他杀了贩卖毒蛊的黑苗族长——然后整个山谷被暴走的蛊虫啃成白骨的，我的祖母就在那批清剿队里。”
诸葛杠猛地一愣，如遭雷击，心中翻涌起无数复杂的情绪，顿时无言以对。
“为了正义，他用六百条人命试错了！”
欧阳绯忽然俯身逼近，牡丹香混着焊烟扑面而来，刺入诸葛杠的鼻腔。
她的眼神凌厉如刀，一字一句道：“世界的秩序一旦被破坏，死去的就不是一个寨子的人，而是成千上万的生命去承受因果！你的想法太幼稚了，让我很失望！”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到极点时，“滴滴滴——”
急促且响亮的铜铃声如同一把利刃，瞬间斩断了两人之间紧绷的对峙。
穿着靛蓝制服的情报员举着托盘踉跄进来，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神色慌张。
他连忙低头在欧阳绯的耳畔边轻语了一番，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旁人听见。
“该死，真是麻烦！”
欧阳绯微微一怔。
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烦躁。
她反手将鎏金拜帖按在冰霜凝结的案几上，朱砂印泥在寒冰表面印出鲜血般的痕迹，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麻烦。
“带他去焚香厅，就说我办完公事马上到！”
吩咐下去之后，欧阳绯转头看向了满脸不解的诸葛杠，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好戏上场了，都是你惹出来的祸端，跟我来！”
两人一路穿过蜿蜒的回廊。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和淡淡的草药味。
走廊的墙壁上挂着几盏古老的油灯，昏黄的灯光在雾气中摇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又扭曲成各种奇怪的形状。
来到焚香厅，诸葛杠被留在了隔壁的房间。
他站在门口，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而欧阳绯则独自一人进入大厅会客。
焚香厅里，檀香袅袅，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弥漫，营造出一种神秘而压抑的氛围。
牛正华用定制皮鞋碾碎的砖缝里的冰晶，发出清脆的声响。
眼见欧阳绯姗姗来迟，他立马起身，脸上带着不满的神情，抱怨道：“欧阳部长，贵局特勤毁了我价值两亿的研发基地。”
这个戴着玳瑁眼镜的男人将雪茄灰弹进青铜香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继续说道：“鬼柳婆子那些妖树更是害我停产半个月！”
欧阳绯不动声色，焊烟枪喷出蛇形烟雾，在香案上方凝成管理局徽章，那徽章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仿佛在宣示着某种权威。
她轻叹一声，语气平静却暗藏锋芒：“但你的排污管道畅通了，新许可证上的排放标准放宽了百分之十五，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