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酥理直气壮地辩驳:“你姐姐、姐夫两条命不值一千万两?”
雷无桀:“……”
雷二哈哑口无言。
萧楚河上前帮衬:“一千万两不是小数目,容我们分批偿还。”
“这不是分批还的问题。”月合走近萧楚河。
两人四目相对,眼底皆隐藏着别样的色彩,与当下环境格格不入的色彩。
月合红唇微勾,笑意凛然,“不可否认李寒衣是个出色的剑客,可天下、北离、雪月城不是她一个人的。
损人利己是自私,损人不利己是愚蠢,不损人而利己是自爱。
第三种情况下,方可得圆满。前两者,下场凄惨。”
萧楚河审视着面前的那双杏眸,清清亮亮的,仿佛能洞悉所有秘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念头,自己深埋心底的不甘。
他心尖猛然抽搐几下,慌乱地移开视线。
“前辈未免太片面了。世间诸事有许多身不由己,只能循着前路一步一步走下去,谈不上对错。”
月合收回目光,嗤笑道:“无关对错。伤害了要认,这是做人的担当!”
她站到李寒衣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月夕花晨是你的成名绝技,江湖人无不称赞。于花农而言,却是灭顶之灾。”
点出具体方面,李寒衣才醒悟过来,“母亲好端端的给我写信,原是因你而起。”
抱着赵玉真的双臂渐渐收紧,她点点头,卸下了伪装的冷漠,“多谢,我会尽量弥补那些受害者。”
两人一心求生,真心改过。
月合感应到他们的诚意,就不为难了,“一千万两是开玩笑的。”
她搂着核桃酥,和蔼地问:“宝贝儿,你喜不喜欢望城山?”
母女心连心,核桃酥一秒领会自家老娘的心思,“我想拜道剑仙前辈为师。”
这段日子,她在望城山生活得很快乐。
准点起床,准点睡觉,有同龄人一起玩闹。
道教那种潇洒随性的氛围,是她在暗河体会不到的。
之前她不好意思张口,现在阿娘对前辈有救命之恩,应该会成功的。
核桃酥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充满期待。
“不行!”
月合戳女儿的脑门,怒其不争地骂:“我辛辛苦苦救他一命,换你去给他端茶倒水养老,搞得我很犯贱一样?”
宝贝女儿怎么能自降身份!
又是救命之恩,又是徒弟恭敬,什么便宜都让赵玉真占了,她不同意!
殷长松人老精明,瞧着月合的态度,心里思量一番,主动提议说:“玉真的天命葬送了我师弟的一条命,亦是我的心结。
司粮官,你看这样行吗,我代师弟收核桃酥为徒,由玉真传授望城山绝学。”
月合一句话,直接把核桃酥抬升了一辈。
李凡松生无可恋地吸吸鼻子,眼圈泛上薄红。
“啊?那我岂不是要叫她姑姑?”雷无桀不服气,年纪小也就算了,辈分还低,出门见谁均要矮一头。
核桃酥乖乖巧巧地站在母亲身旁,一副听从安排的模样。
月合快速盘算了下望城山的局势,觉得这个提议还算中肯。宝贝女儿没反对,应当也是满意的。
“行!反正赵玉真和李寒衣要在司农署住三年,传道授业很方便。”
双方达成一致。
择日不如撞日,请齐天尘和谢宣做个见证,就把拜师礼给办了。
之后月合带着赵玉真、李寒衣回司农署,齐天尘和谢宣去天启城。
正好顺路,几个小辈们索性厚着脸皮跟在齐、谢二人身后。
万里晴空碧蓝如洗,白云在其中自由自在地飘荡,宛若给蓝天戴上了一层面纱,静美而神秘。
月合归心似箭,一回到司农署,便把李寒衣和赵玉真交给便宜姑姑安顿,自己直奔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