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把握。”
这玄霜蛟虽只是四阶,但不知为何作战经验十足,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你没把握还打什么啊!”
趁着这两人说话的间隙,一眨眼的功夫银尘就带着没死透的阿萝飞远了。
他能养大她一次,就能再救活她一次,不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玄霜蛟一走,周围冷冽的空气也慢慢变暖了,被冰封住的青螺镇逐渐恢复了原貌。
这个小插曲一向话少的慕流筝自然没有对旁人说出口,一并被她埋在肚子里的还有那颗琉璃收到的定水珠。
慕流筝心内自有一套行事的准则,玄霜蛟赠给琉璃的那颗珠子,是为了回报她找到了阿萝尚存于世的内丹,旁人可没有出力。
更何况······
这是第一次有一个人对她说,比起完成宗门的任务,她的安危更重要。
当时的情况,且不说她能不能顺利拦下玄霜蛟,受到的伤绝对比旁人都要重。
“戚师妹,若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只需保住自己就好。”
慕流筝缓缓舒了口气,这种被人惦念着的感觉虽好,但她不只是慕流筝,更是乾元宗的二师姐。
这次没能完成宗门的任务,她理应和沧麟收到同等处罚。
看着大受感动的慕流筝,琉璃讪笑了两声,端起杯子遮住了自己心虚的脸。
与其说她是关心慕流筝的安全,不如说······
琉璃轻抚了下颈间的灵玉,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为了这颗定水珠琉璃虽不至于为玄霜蛟大开后门,留条小缝儿她还是能做到的。
况且银尘又不是突发疯病,跑去青螺镇作祟,究其原因还是范武安和周莲姑吃了那位田螺姑娘。
至于说他们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掉那只大田螺的,琉璃沉吟片刻,此事还有待商榷。
按那玄霜蛟的说法,田螺姑娘在被范武安抓到前离化形为人只差一步,都已经能口吐人言了。
他们······真的不知情吗?
“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那只田螺是您养的啊大人!”
周莲姑是在自家床上醒来的,旁边还有个痛哭流涕的范武安。
周莲姑还疑惑相公怎么会怕成这个样子,一扭头却看见了把她吓昏过去的那个妖怪。
银尘自然没走多远,见琉璃一行人上了仙舟,他又返回了范家。
“妖、妖······”
范武安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只是因为他也在惊惧之中,没控制好力度险些将没眼色的周莲姑捂死。
银尘动了动手指,范武安捂在周莲姑嘴上的手就不受控制地移开了。
见识到面前这妖怪的妖法,范武安更害怕了,身下的被褥渐渐晕开一片深色印迹。
他被吓到失禁了。
银尘歪了歪头,一双异于常人的蓝眸静静地看着周莲姑。
“你相公说阿萝之所以会死,是你执意要尝尝会说话的螺肉,可有这回事?”
!
周莲姑先是一怔,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一脸惊恐的范武安。
她不知道在银尘问她话之前,范武安的嘴就被封住了。
“不!不是的大人!”
周莲姑涕泗横流,连滚带爬地跌下床想要抓着银尘的衣角叩头赔罪。
但那双蓝眼睛一看过来,周莲姑就不敢再上前了,她跪在床边,浑然不觉后头不能移动的范武安朝她一个劲儿地摆手。
她只知道,范武安为了活命,把脏水全泼到她一人头上了。
“是、是范武安!我一听见那只大田螺说话,叫我们放过她就怕了的。”
“我心有不忍叫范武安放了她,可范武安一边将刀子刺得更深,一边说······”
恍惚间,周莲姑好像又回到了那日诡谲昏暗的厨房里。
那只大田螺也是会流血的,和人一样,范武安脸上身上都血迹斑斑。
但他像着了迷似的,一刀,又一刀······
“嘿,还真是只成了精的田螺,我们吃了它的肉,说不准就能长生不老哩!”
渐渐的,那只田螺的求饶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满屋飘散的诡异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