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的手想去触碰儿子的脸,却在半空僵住
——
武坤左眼肿得只剩条缝,嘴角凝固的血痂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他锁骨处还烙着焦黑的掌印。
这位素来温婉的妇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你快松开他!武乾,你当真要逼死你亲弟弟?"
廊下的武乾负手而立,玄色长袍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
他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目光扫过满地哀嚎的张彩瑛。
武乾的冷笑在喉间滚动:"逼他?我倒想问问,是谁在逼武家?"
"夏侯家主三日前发来战书,指名要夏天的项上人头!”
“武坤却私通仇敌,把整个家族拖进深渊!"
受了重创的武坤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撑着墙壁缓缓站起。
他摇晃着吐出一口血水,露出染血的牙齿:
"哥,你摸着良心问问
——
当初若不是夏先生出手。”
“此刻躺在这儿的,怕不是早成了具冷尸,被你给活活打死!"
武坤扯开衣领,心口狰狞的旧疤赫然在目。
"为了教我《九转玄功》,夏天损耗多少修为你懂么?”
“作为一个外人,都能够对我如此,我岂能忘恩负义?”
“就凭他这份恩情,我武坤就算死,也不会背弃!"
张彩瑛的膝盖重重砸在青石板上,泥水溅上她苍白的脸:
"乾儿,你父亲临终前让你们兄弟守望相助……难道那些话都忘了吗?"
她突然剧烈喘息,颤抖的手抓住儿子的裤脚。
"你小时候生病,坤儿把最后半块饼偷偷塞进你被窝。”
“你们可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啊!你怎么能对他下此毒手?"
武乾的瞳孔骤然收缩,儿时记忆如利刃剜心。
但他很快别过脸,袖中藏着的家法竹板泛着森冷的光:
"正因为是亲兄弟,我才给过他机会!"
"之前问他话时,他咬着牙宁死不屈就是不说出夏天的下落!
“现在夏侯家的铁骑已到城郊,难道要等全族陪葬,他才肯松口?"
这番话,立刻引得族老们在现场凌乱:
"武乾息怒!或许能与夏侯家再商议……"
话音未落,武乾的竹板已擦着提议者的耳畔劈下。
虽然武乾无异伤害族人,但使用的力气还有些大了。
当提议的族人山神避开,那劈落的戒尺在地上砸出半尺深的坑:
"商议?夏侯家主昨夜已斩了王家满门!夏侯家办事儿一向是雷厉风行!"
武乾的声音突然拔高,眼中血丝密布,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武家若拿不出夏天,明日此刻,我们的头颅就会挂在城头!"
武坤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震得地牢嗡嗡作响。
他踉跄着站上前,血滴在青砖上绽开红梅:
"哥,你要杀便杀!但我告诉你
——"
话说一半,武坤突然剧烈咳嗽,血水喷在武乾衣襟。
"夏先生定会踏平这京都,让欺他之人,血债血偿!"
武乾的脸色瞬间煞白,竹板重重砸在武坤肩头。
在族人的惊呼声中,他俯身揪住弟弟的头发,额角青筋暴起:
"好!好个忠肝义胆!你这是拿一个外人来威胁你亲哥哥?"
武乾猛地扯开武坤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的火焰状胎记。
"既然你要学那飞蛾扑火,我便成全你!"
说罢,他抓起案上烧红的烙铁。
在众人的尖叫声中,狠狠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