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活儿给两千,他们跟着冯耀的时候都没这待遇。
榔头敲着桌子强调:“不许往外说,记住了没?”
他俩同时用力点头:“记住了!肯定记住了!我说梦话都不往外说!”
“行了,知道你俩嘴严,要不然我也不能找你俩。”榔头举起酒杯,“剩下的明儿再说,喝酒。”
“哈哈哈……喝酒、喝酒!”
三个年轻人,喝着酒,回忆着往昔的精彩肆意,短暂的忘记了当下所处。
大田和老白心里都装着事儿,比榔头醉得早。
榔头把他俩搬到床上,简单收拾了下桌子,就拎着皮箱离开了。
他有六分醉,出了胡同打了辆车去酒店,安顿下来才给张亮打了通电话。
“亮哥,我找了俩以前兄弟帮我干活……”
听到张亮的声音,榔头就忍不住开始事无巨细的说自己都干了啥。
最后,他说:“他俩混得有点儿惨,我跟他俩说,这活儿一个人给两千……这钱我给,他俩以后能混成啥样,我也管不了。”
张亮听了一堆没什么用的废话,情绪依旧平静着。
听榔头这么说,他轻轻一笑:“你就没想着把他俩带回沈市来?”
六分醉的榔头像个忧郁的哲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回话:“我算个啥啊我还收小弟,我疯了?”
榔头给自己的定位就是林听身边的跑腿的。
论脑子,他比不过张亮;
论身板,他比不过蒙克;
更别提还有个极具优势、蒙克都得让三分的许桃了。
榔头自觉自己就是个跑腿打杂的,他觉得他干的事儿谁都能行。
所以他根本就没敢动把大田和老白带回去的念头。
跑腿的再收俩跑腿的?
这合适吗?
张亮无声的笑了笑,说:“行,这钱你想给就给,剩下的你们仨花了多少钱记得把账记好,回来找小悦报销。”
榔头出门前就跟他说过,这事儿得找人一起办,他也是同意了的,并不算先斩后奏。
榔头有些懵:“啊?他俩吃喝也能报?”
“不然呢?还让你贴钱办事儿?行了,没啥事就赶紧歇着,明儿醒酒了就办事儿去。”
“嘿嘿,好嘞哥!”
榔头挂了电话,几分钟后就没心没肺的打起呼噜了。
另一头,两个醉了的人却睡了一会儿后便睁开了眼睛。
“老白,我和你一起去南边吧。”大田闭着眼睛,终于把刚才想的事儿说了出来,“咱俩把钱凑凑,还能干个小买卖。”
老白平躺着,用指骨抵着太阳穴缓解头痛:“你在这儿干得挺好的,跟我折腾什么?”
“你出去了,我自己在这儿也没啥意思……再说,说不准哪天我也让人弄去看车了呢……都是没准儿的事儿……”
“也是……哎,你说,榔头的新东家到底是谁啊?忒大方了……”
“不知道,他不说估计是老板的意思,咱也别打听了,省得惹人烦……”
“嗯……”
他们盯着黑黢黢的房梁,沉默着,想睡,却又睡不着,脑子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念头,盘算着去了南方要做什么营生。
这世道,不公平到连睡眠都不能平等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