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子上的战堂图腾被磨得发亮，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旧伤。
钟声再次响起时，王永的渔船已开始卸货。
木箱被起重机吊起的瞬间，一枚子弹从枪管滑落，坠入泛着油花的海面。
而议会厅内，海棠的掌声淹没了反对声浪
林耀的怀表指针恰好指向九点十五分，那是他设定的股市抛售指令触发时间。
当“工业安全”的法案成为头版头条时，基隆港海底的暗流里。
新一批“海鲜”正随着潮汐，向更黑暗的深海游去。
……
风暴，才刚刚开始。
三天之后，花莲太鲁阁的悬崖边。
云雾在峡谷间翻涌如墨。
林耀身着浅灰亚麻西装，站在签约台后俯瞰脚下被红漆圈住的原始森林。
三十座印着“生态友好”字样的智能大厦效果图正随风扬起一角，露出图纸背面潦草标注的“军火库改造方案”
地质勘探报告显示，这片被苔藓覆盖的岩层下，藏着足以容纳三个机械化步兵连的天然岩洞，洞口距离花莲港货运码头仅十七公里。
“林先生真是大手笔啊！”
花莲里长陈炳坤递来香槟，金表链在阳光下晃出细碎光斑。
他指尖在杯壁上敲出摩斯密码，三长两短，是索要两千万回扣的暗语：
“太鲁阁的原住民部落还在抗议呢，说我们破坏祖先圣地。”
他身后的部落长老紧攥着图腾木雕。
丁瑶踩着五公分草编高跟鞋走来，蜜糖色指甲油敲了敲手中的《环境影响评估报告》：“我让人在附录里加了‘人工生态补偿系统’章节，”
她翻到第页，虚拟雨林的3D效果图上，荧光植物在LED灯光下诡异地生长。
“比如在每栋智厦地下室建个高三十米的玻璃温室，够那些环保分子写十篇SCI论文了。”
她忽然贴近里长耳边，温热的呼吸混着香槟气息：
“再说了，长老们的子女不是都在我的娱乐城‘后勤部’上班吗？听说小儿子上周刚提了‘酒水运输主管’？”
海棠翻开烫金项目手册，“交通系统”章节里，超级磁悬浮巴士的规划线路像蛛网般铺开。
表面连通旅游景区，实则覆盖从花莲港到地下。
火库的所有隐蔽要道。
她用钢笔在“原住民文化保留区”字样上画圈，笔尖刺破纸页，露出背面的隧道剖面图。
直径八米的运输通道直通岩层深处，标注着“弹药输送专线”的红色箭头正在图纸上蜿蜒。
“耀哥，你看……”
她指着远处云雾缭绕的爆破点。
“不如把部落的‘祈福仪式’改成‘新城奠基典礼’？”
她的钢笔尖在“爆破时间”一栏画了个星号，“让长老们在TNT炸药堆前跳祈福舞，直播收视率能破全岛纪录。”
林耀接过阿积递来的爆破许可文件，银质钢笔尖悬在“生态风险评估”一栏
那里贴着伪造的专家签名，附页的地震带勘测数据被篡改得面目全非。
他签名时故意拖长“耀”字的最后一笔，墨痕在纸面洇开如刀：
“可以，”他将文件递给陈炳坤，指节敲了敲“文化保护”条款”
“告诉他们，新城建成后会有‘传统工艺体验店’，卖的纪念品.”
他忽然看向部落长老，后者正盯着他西装内袋露出的“23”刺绣徽章，道：
“就用我们兵工厂的子弹壳熔了做，刻上‘太鲁阁勇士图腾’，游客肯定喜欢。”
山风骤起，签约台后的LED屏突然闪烁，插播的股市新闻里，能源股暴跌18%的绿色曲线刺目惊心。
林耀摸了摸西装内袋的镀金怀表，表盖下的微型显示屏显示着“太鲁阁项目”的资金流向。
三亿台币正通过二十七个离岸账户，流向标注为补偿的虚拟账户，最终将汇入战堂控制的走私网络。
远处，原住民抗议者的标语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但声音很快被直升机的轰鸣淹没。
那是林耀安排的“环境考察”专机，机舱里装满了地质样本。
丁瑶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娱乐城发来的加密消息：
“所有‘酒水运输员’已就位，等待‘新酒’到货。”
所谓“新酒”，是即将通过太鲁阁地下岩洞运输的美式M16步枪拆解件
包装箱上印着“智能大厦建材”的伪装标签。
海棠望着悬崖下即将被夷为平地的百年红桧，指尖摩挲着袖扣里的微型芯片。
里面存着林耀与境外军火商的密会录像。
林耀举起香槟杯，玻璃映出他身后的签约团队。
陈炳坤正在计算回扣分成，丁瑶对着镜头整理发梢，阿积在检查爆破倒计时装置。
远处的云雾散开，阳光恰好落在他胸前的“23”徽章上。
那是他掌控的第23个非法项目，也是战堂“深海计划”的关键节点。
“敬太鲁阁的未来。”
他微笑着碰杯，杯中气泡翻涌如即将爆发的火山。
当原住民长老被迫在奠基仪式上点燃祈福香火时。
炸药引信的红光正顺着隧道悄然延伸，与百里外基隆港的军火船遥相呼应。
风暴，确实才刚刚开始。
……
签约仪式高潮时，突然有环保分子冲破警戒线，举着的标语冲向主台。
林耀身边的阿泰几乎同时掏枪，却被他抬手制止。
“大家静一静！”
海棠拿起话筒，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
“我理解大家对土地的感情，这样吧，我以立委身份提议，将项目用地缩减20%，改为‘太鲁阁自然保护缓冲区’。”
随后，她把目光看向林耀。
林耀叭了一口雪茄，笑着说道：“当然，这需要耀世集团追加二十亿台币环保基金。”
台下爆发掌声时，林耀朝她微微颔首。
阿积在后台收到最新消息：“坏保分子”的抗议视频已被剪辑成三个版本，分别发给了蓝绿金主。
绿党得到的版本里，抗议者袖口露出海棠竞选徽章。
蓝党收到的画面中，林耀的保镖正“粗暴”推搡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