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望月峰拎回那只断尾的黑狼后,花沉很快把那狼狈不堪的黑狼带回住处疗伤。
期间她还不忘把路上的狼血都清理干净,悉数收好。
虽然被花沉所救,但直到花沉帮他包扎好伤口,容烬仍未化作人形,只警惕地看着她,仿若真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黑狼。
花沉见状,忽然勾起那狼头,笑眯眯道,“容师兄,你确定要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吗?”
边说,花沉边在那黑狼的脊背上缓缓抚过,毫不意外地看到那黑狼狠狠颤抖了下,继而喘息出声。
花沉的手指明明很柔软,容烬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强压着“丝丝入骨”的弦却忽然断了。
他终于再压制不住体内的“丝丝入骨”,猛地甩开花沉的手,狼狈地滚进床褥中拼命磨蹭。
花沉却仿若未见,依旧轻声漫语,“容师兄,你今夜可有些操之过急。”
“那望舒仙尊可是沈师兄心尖上的人,是摸不得碰不得的逆鳞,根本容不得任何人接近冒犯。”
“纵容师兄真想做什么,也需徐徐图之,切不可再若今夜这般冲动行事。”
虽然她说得有理有据,容烬却并未理她,仍继续装傻。
花沉便摸上那黑狼的脊背,眼看着那黑狼在她手下簌簌颤抖,呜咽出声。
“容师兄,我可以帮你。”
某一刻,在那黑狼的眼睛都变得湿漉漉的时候,花沉忽然饶有兴致道。
“我知道,你本为火灵根,那条多生出的水灵根,于你修行只有阻碍。”
“我可以帮你把体内的水灵力,全数导出来。”
容烬闻言顿了下,半晌后,终于化成人形。
他的脸色与身体一样,都已变得潮红,目光却依旧冷静,定定看着花沉,“怎么做?”
其实容烬已隐约猜到花沉的意思,毕竟“水灵根”和“导出灵力”这样的字眼,在崇光界只会让人产生一种联想——
这花沉,竟是想把他当鼎炉?
但正如花沉所言,那条水灵根于他而言,确实是负累。
毕竟在此之前,容烬还从未听闻有人能同时修炼这两种相杀相克的灵力。
沈星河的冰火灵根虽与此相似,但从沈星河对他们排斥的态度来看,短时间内,容烬并无把握能从他手中骗到那冰火双修的功法。
而且,就算骗到,冰火双修与水火双修也定会有差异,或许还需费心改进。
偏那隐于他神魂中的白胡子老头也对此束手无策,因为此,容烬才会生出废掉体内那条水灵根的想法。
但容烬并非医修,根本不敢贸然动手。
他也担心废掉那条水灵根会拖垮整个身体,因此,乍一听到花沉的提议,容烬自然心动。
但就算他真豁得出去,给花沉当鼎炉,但他身中“丝丝入骨”后,却只能承欢于男子身下。
花沉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
因花沉知晓他中“丝丝入骨”的事,也早已看过他最狼狈的姿态,这些容烬倒是并未隐瞒她。
花沉闻言,却微微笑了。
她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
容烬眯眼看着他。
某一刻,瞳孔忽然狠狠颤了下。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花沉那张柔情似水的脸,又看了看他的身体,终于忍不住骂了句,“死变|态!”
……
天光破晓时,整个崇光界的躁动都渐渐开始平息。
望月峰顶,守了云舒月一夜的沈星河,此时也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
师尊昨夜并未消失不见,也并未被传送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今年的七月十五,算是平安度过了。
但直到八月十五前,师尊的灵力都不会恢复。
沈星河便继续在这里守着他。
前世被师尊蕴养在神魂中时,沈星河一直睡多醒少。
每次醒来,都定是在七月十五前后,每次也都会看到师尊灵力全失,浑身染血的模样。
沈星河并不知晓师尊为何会如此,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翻父亲留下的玉简。
但纵使翻遍了其中所有医术相关的玉简,他也并未找到与师尊相似的症状。
他也曾问过君伏,君伏却说,云舒月并非中毒。
若想改变这种情况,唯飞升可解。
沈星河便又止不住心疼师尊,也更加坚定了护师尊飞升的决心。
……
这天夜里,云舒月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一睁眼,他便看到有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正缩在他颈窝里,暗红的凤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与他四目相对后,那双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小家伙冲上来抱住他的下巴,热情地蹭了蹭。
与此同时,云舒月也听到了沈星河的心音。
【呜呜呜师尊你终于醒了……】
自云舒月生于此世,还是第一次被人守着醒过来。
也是第一次,醒来后便被谁如此热情地拥抱。
往年就算是沈轻舟,每到七月十五也只敢远远在山脚下看着他,从不敢离他这般近。
感觉……有些奇妙。
过去的一天中,云舒月其实从未失去过意识,只是浑身无力,没法动罢了。
所以,无论是沈星河提刀为他驱赶走容烬的事,还是小家伙牢牢抓着他,时刻紧绷着神经守着他的事,云舒月其实都能感知到。
他静静看着沈星河。
鸟儿本该翱翔于天际,小家伙却在水下陪了他这么久。
虽然沈星河似乎很喜欢水,对水下并不排斥,那一身青蓝的羽毛随水波荡漾的模样也很好看,云舒月却还是缓缓浮出水面,靠在岸边的大石头上,想把小家伙送到干燥的地方。
沈星河却死活不松手,依旧牢牢抓着他的手指。
云舒月见状,知晓他定还是很担心他,怕他忽然消失不见,倒也并未坚持,只懒懒靠在池边,把手放在光滑的石头上,让小家伙站在他掌心。